微软全球资深副总裁张祺：聚焦AI大航海时代新契机、新模式、新动能

作者：微软全球资深副总裁 张祺

上世纪八十年代，采用开放的软硬件标准和 MS-DOS 操作系统的 PC 诞生。起初，只有很少的人预见到，PC 会成为每张办公桌、每个家庭的必备配置，成为一个规模空前浩瀚的数字世界的入口，成为关联领域连锁创新和多元产业不断兴替的火种。PC 诞生后的 42 年里，我们相继迎来了互联网、移动通信、云计算和大数据等多轮次激动人心的创新波峰，知识与经验、商业模式和价值创造、生活方式和消费习惯等由此被数字化。

当时间的指针转动到今天，已成功「破圈」、从实验室和专业团队走向万千行业的大规模语言模型（LLM）及其衍生出的代表性应用——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的价值与影响力将很可能会超越过往每一次伟大的信息技术革新。就像是为每个人配备了一位专家级助手，今后，在 AI 的辅助下，人们的工作、生活、沟通方式会出现更多激动人心的、颠覆式的变化。

正如微软 CEO 萨提亚·纳德拉所说：「这可能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技术转折点，不止有助于定义今后的科技产业，还将塑造未来几十年全球的运作方式。」

生产力工具的升级

ChatGPT 于去年 11 月 30 日发布，只用了大约两个月的时间，便达成了从 0 到 1 亿用户的成就。得益于与 OpenAI 的长期合作，微软领先于整个业界，迅速将 GPT 的能力引入到我们的核心产品和服务当中。

微软采用了与 OpenAI ChatGPT 相同的开放插件（Plugin）标准，以确保今后 ChatGPT 与微软一系列「智能副驾」（AI Copilot）产品服务之间的互操作性。到今天，从 Azure 智能云、Windows 到 Microsoft 365、Teams，从新必应搜索引擎到 Edge 浏览器，从 Dynamics 365 到 Power Platform，都已整合了新一代 AIGC 的强大能力。这种整合不是简单地为传统的产品添加一件 AI 的外套，而是旨在对长期以来处于主流位势的微软产品进行全新的定义和彻底的升级。这是一场生产力工具的革命——那些支撑着人们的工作和生活的软件和服务在经历了由「单机应用」到「云端协同」的嬗变后，再一次进化，步入到「智能辅助、多倍提效」的新维度。

微软大象转身，拥抱大模型顺畅实现产品升级转型

今年 2 月，在整合了 AI 对话交互功能的新必应搜索引擎和 Edge 浏览器的发布会上，萨提亚·纳德拉表示：「这是搜索领域的全新一天，我认为这项技术将重塑几乎每一个软件类别。」

一直以来，搜索和广告也是我专注的领域，因此，我对萨提亚的这个判断感受尤为深刻——或许很多人尚未意识到，从发明之初直至不久之前，搜索引擎虽然在技术层面进行了多轮次的创新改进（例如算法和排名优化、实时搜索、语音和视觉搜索、语义理解等等），但从核心功能和用户体验的角度看，与二三十年前相比，并没有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依旧是用户在搜索框中输入关键字，然后搜索引擎会呈现一系列相关链接和网页供用户选择。用户需要从众多可能的选项中挑选出与其搜索需求契合度较高且来源可靠的「正解」——就像发布会上微软副总裁兼消费业务首席营销官优素福·迈赫迪（Yusuf Mehdi）所强调的那样，今天的搜索引擎仍旧适用于为那些希望找到基本事实的、目的指向性明确的用户指迷导航，但对于更复杂的搜索需求——比如让搜索引擎提供去某个风景胜地旅游时的行程推荐，那旧版的产品通常都无能为力。

新必应搜索引擎将搜索、浏览和聊天整合成一个统一的体验，使用户可以通过自然交流的方式获得：一、一种更好的搜索体验：优化了搜索结果呈现页面，为天气、股票价格、体育比分等简单信息提供更多的相关结果，同时加入新的侧边栏，让更全面的答案触手可及。二、一个完整、准确的答案。必应检索来自整个网络的结果，以发现和总结出用户正在寻找的答案。三、一种新的聊天交互体验。对于更复杂的搜索——例如计划详细的旅行路线或研究买什么品牌的电动汽车，新的必应提供自然的、互动的聊天式结果。在一轮轮的对话中，用户能够借助与搜索引擎的互动细化自己的所想和所需，让原本模糊的念头变得清晰。四、一个创意的火种。有些时候，用户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答案——更可能是某种灵感。新必应可以生成内容来帮助用户。无论是写一封电子邮件，还是为去淄博的美食之旅创建一个 3 天的行程，并提供预订高铁车票和酒店的链接；又或是为用户的工作面试做准备，以及为用户参加晚上的朋友聚会时表现更好而列出最新的网络流行段子——而且新必应会援引相关信息的来源，以便用户能够访问所有被引用的网络内容的链接。

新的搜索引擎只是开端。我相信，很快地，与搜索关联度较高的那些产品和服务——如地图和导航、邮件和翻译、百科和自媒体等等，都将通过 AI 的支持而焕发新生。

不仅如此，从列出「选项」供用户选择到提供「答案」给用户参考——搜索引擎的商业模式（如 AdWords 和竞价排名）也可能会因技术的进步、体验的迭代而发生巨大的改变。试想一下，当 AI 支持的对话交互式搜索引擎在得到用户信任后，开始在答案中不加说明地植入广告，这样的应用场景一定不是所有人想要的。因此，当面对用户的问询时，搜索引擎返回的单一答案理应是准确的（具有可信赖、可验证的信息源）、客观的（不应带有某些倾向、或是加入任何具有误导用户嫌疑的推荐）、公正的（确保信息不会被歪曲和片段化）。

个人用户所能感知的智能不只体现在搜索引擎上——配备了 AI Copilot 的 Windows 是 PC 平台上的第一个既实用又好用的人工智能操作系统。借助各种集成插件，新的 Windows 可根据用户的喜好和习惯，自动地生成个性化的界面、功能和应用，并提供令人耳目一新的创意和乐趣，例如创作诗文、歌曲、故事、代码等内容。此外，AIGC 技术已深度嵌入到办公工具 Microsoft 365 中。今后，无论是起草邮件、撰写报告、设计图表还是制作演示文档，用户都能感受到 AI Copilot 带来的愉悦多彩的体验。

这将是又一场生产力工具的革命。像 GPT-4 这样的大模型不止可以将搜索转变为更强大的研究工具，还能将 AI Copilot 的能力赋予各种软件与服务，让工作者可以专注于核心的、重要的、更富创造力的工作。

创新增长模式的升级

搜索和广告体验正在被重构，创新增长模式也是。

AI 大模型是当前正处于风口的「技术升华点」，也是让企业或机构的传统「增长模板」失效、让小团队创立伟业成为可能的「魔力之源」：我们可以用一些相当有趣的数据和图表，来客观地推演 AI 起飞即将给 IT 业界和周边产业带来的变化。首先我们把时间作为横轴，然后将某些改变世界的产品、服务从 0 到 1 亿用户的增长速度设定为纵轴，就能画出一条曲线。从这条曲线我们发现，从 0 到 1 亿用户，电视用了 75 年，手机用了 16 年，互联网用了 7 年，Facebook社交服务用了 4 年半，而 ChatGPT 只用了两个月——它的增长曲线接近垂直。

垂直增长

再来看另一条展现着技术辐射效能的线：追随某一项技术的开发者的人数增长曲线。长期以来，在 GitHub 上达成上万星标的成就往往以「年」为单位，需要很久。但这一次，追随 ChatGPT 的开发者的数字增长又是近乎于一条直线。

第三条线：历史上各种划时代的革命性技术，从印刷机、蒸汽机、电报到 PC、互联网、智能手机、云计算，驱动下的全球 GDP 增长的曲线。以 ChatGPT 为代表的 AI 技术将带动全球 GDP 以更陡峭的线条形状实现增长。

这就是之前我们总结出来的，AI 起飞时代特有的「垂直增长」（Vertical Growth）现象。进化为何会骤然加速？随着大规模预训练模型的兴起和发展，逐渐形成了基础模型（Foundation Model）、MaaS（模型即服务、Model as a Service）、MaaP（模型即平台、Model as a Platform）等思维方式和技术趋势，从而极大地降低了企业或者个人开发软件和服务等产品的准入门槛。团队中即使没有计算机视觉或语音技术的专家，借助大模型，也可简单实现「少样本」甚至「零样本」的学习，并可将文本生成、图像生成、视频生成等原本繁琐的脑力、体力劳动的大部分事项交由机器自动完成。得益于此，未来几年，我们会看到越来越多在 AI 加持下的垂直增长的新创公司，创新的频率、效率会变得越来越快。

与「垂直增长」相辅相成的另一个概念是「单人创业家」。「单人创业家」最初是我提出的一个设想和思维框架，旨在挑战一个人在人工智能的赋能下能做到什么，以及它将如何改变未来的工作方式：当一个人、一个团队、一个企业组织所能获取的「单位智能」的能力以指数级增长，而为此付出的成本呈指数下降，他们能做到什么样的事？员工的工作效能会得到怎样的提升？当下，随着 AIGC 等技术的突破，创新的时间轴被极度地缩短，这个问题比我们所预想的更快地得到了答案。

近期，我团队中的一位没有编程背景的产品经理，在短短七天内，完全靠她自己和 ChatGPT，就构建了一个具有搜索定位和长期记忆功能的 iOS 语音聊天应用。仅仅通过订阅 5 美元/周的 ChatGPT 服务，她就拥有了一个「团队」，包括前端开发、后端开发、设计师、产品经理、增长工程师、营销经理、发布经理——所有这些「副驾驶」都专注于她的产品愿景、客户需求和手头的任务。如果是在任何传统公司中构建这样的产品，由于协调、资源分配、内部审查和管理成本等因素，那么可能需要花费 100-200 万美元，以及几个月的时间。

这个例子表明，一个有着产品愿景的「单人创业家」，在拥有非凡能力和无限潜力的 GPT-4 的赋能下，能够以更快的速度和更低的成本推动创新。不难想象，这对一个组织意味着什么：将节省多少管理开销，将提高多少效率和生产力，将加速多少创新、上市时间，将开掘多少商业价值。

AI 为企业的业绩增长与创意变现提供了新的机遇，一场创新模式的革命已是如箭在弦。

垂直行业与本土市场的升级

如果把 LLM、AIGC 的迭代更新比作蝴蝶翅膀的一次次振动，那么很快地，各行各业可能会迎来一场连锁变革的风暴：通过将 AI Copilot 的能力赋予云与端之间的各种平台和服务，我们欣喜地看到，许多开始部署和应用新技术的行业、企业，都已发现 AI Copilot 对于优化垂直领域的工作流程、效率和业绩的巨大作用与无穷潜能。几乎无需学习和适应，用户便能感知到引入 AI Copilot 之后，从内容创作、知识获取到事务管理、工作成果校验等多元环节的显著提效。

医疗健康行业：已有不少「尝鲜者」正在使用 AI Copilot 技术撰写病历。位于一线的医生由此而提升了记录病人的情况自述、再加以分析和研判的效率。而在医药研发的前沿地带，AI Copilot 的价值更是涵盖了靶点识别、分子模拟、药性预测、从源头开始的药物设计、药物化合物分子排名、合成途径生成等至关重要的流程环节。

教育行业：教育从业者经常需要基于大量的教学内容和资源来进行课程设计、教案编写、试题生成、作业批改等。AI Copilot 技术可以帮助教师和学生自动地生成对应其需求的高质量教学内容，从而节省时间和精力，提高教学效果和效率。在技术规范和监督措施渐渐完善后，可以全天候全方位为家长和学生提供「AI 老师」，也能够帮助教育行业节省并公平分配资源。

媒体行业：AI Copilot 技术可以帮助记者和编辑自动地生成高质量的新闻报道、翻译内容、评论文章等，还能辅佐他们以更高的效率设计配图、剪辑视频、制作音乐，从而提高工作效率和创意水平，增加受众的吸引力和满意度。

金融行业：包括市场预测、风险评估、财务报表、投资建议在内，金融行业往往要进行大量的数据分析和报告，AI Copilot 技术可以帮助分析师和经理自动地生成高质量的数据分析和报告，从而提高决策速度和准确性，增加客户的信任和忠诚。

创意行业：从事广告设计、游戏开发、动画制作、室内设计、艺术创作等工作的创意行业也面对着变革的可能性。AI Copilot 技术可以帮助设计师和开发者们简单便捷地创作出高质量的创意内容和产品，从而提高创造力和创新力，强化用户的认可和偏好。

更多行业正在加入与 AI Copilot 共舞、拥抱智能化转型契机的探索者的行列。我们希望本地的合作伙伴和客户也能加入其中。

对于本地垂直行业的变革与焕新，微软能够提供多元层面的支持和助力：当前，微软的广告生态体系覆盖了全球超过 10 亿的受众群体，上一财年的广告营收达到 125 亿美元。微软正致力于进一步拓展广告业务的规模，从而带动数字营销的投放，进而促进 GMV（商品交易总值）和整个相关产业的发展。在中国，通过搜索引擎和门户网站的广告等业务，我们在过去的一年里实现了业务的快速增长，而且可以看到，相关业务仍具有惊人的增长潜能。而随着融合 AI Copilot、重塑搜索体验的新必应及其他产品的更新发布，今后我们也将与客户、合作伙伴一道，探索出对搜索用户、对广告主、对微软兼具价值的全新服务模式。

本地业务潜力的一大支柱是跨境出口。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或广告主开始寻找扩展业务疆域的突破口，比如尝试将产品和服务销售到全球。这些企业和广告主本身是在中国支付的付费客户，通过微软遍及世界的广告生态体系，其潜在顾客的数量规模与区域分布短时间内便可实现极大幅度的扩展。

过去，本地企业出海面临着诸多挑战，例如不熟悉当地服务和产品的需求标准，难以精确洞察各国用户的特质和偏好，需要深入研究存在着很大差异的各国法规，全球售后体系的建设脱节或滞后，办公系统难与当地主流应用整合，针对不同财税体系、财务对接一筹莫展，新兴国家基础设施（如网络）建设滞后，全球供应链复杂、不易实时掌控，多语言、多文化的现实致使远程协作事倍功半，对海量数据的管理力不从心，等等。

现在，微软可以为所有出海企业提供完整且简单的综合解决方案，包括：一、保障。微软生态全球覆盖、安全合规，作为世界最大的骨干网络服务商之一，我们获得了超过 90 项全球顶级安全认证。二、搭建。微软拥有丰富的一方及合作伙伴解决方案，能够帮助合作伙伴有效地改善客户体验，提升运营效率，加速产品创新，优化员工管理。三，增长。丰富的一方广告、搜索、跨境电商平台等优质的战略资源，随时可以为我们的合作伙伴所用，使它们可以更高效的引流、拓客和获客。

由于在帮助中国企业出海远征方面，微软具有其他公司难以替代的多元化优势，过去这段时间，选择携手微软、远航全球的本地企业涵盖了制造、汽车、游戏娱乐、高科技、教育、旅游交通等很多行业领域。我们随时都在与这些合作伙伴分享着顶尖的技术平台、巨大的海外流量、丰富的产品矩阵、高度匹配的用户画像等等。特别是针对 AI 新技术的能力挖掘和落地应用，微软始终位于产业最前线。这意味着我们的客户、伙伴，始终是在全球科技的前沿地带和微软并肩向前。

总的来说，微软可以帮助本地企业以 LLM、AIGC 等技术为突破口，打破出海进程中文化、语言、本地化、专业度、运营效率等固有壁垒和痛点，使每一位出海的合作伙伴都能以更高的效率、更低的成本实现业务疆域的跨国拓展。

最后，我相信突飞猛进的 AI 技术将驱动生产力工具、创新模式以及本地行业与市场的革命。在 AI 的辅佐下，每一家企业都有机会复制和续写「变革与超越」的故事，都有机会演绎「垂直增长」和「单人创业家」的「神话」，都有机会从区域领先者成长为全球竞争的参与者。

不久的将来，从医疗健康、教育、媒体到金融服务、创意和娱乐行业都将在 AI 风暴的洗礼下焕发新生，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将会为全球经济跃升到新的轨道提供关键动力，数字技术将渗透到每个产业、每家公司和机构的肌体中。这就是我们对新时代的判断。